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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也不知道他是谁”,那就对了

编辑:戴鹏 2019-11-27 09:25:27
微浏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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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不管怎样,只要是做好了自己,能够从困惑中明了,从忧伤中开朗,从幼稚中成长,也就好了。
 
  阿木
 
  已经有一个莫言了,但是今年的诺奖狂欢季,国人对于残雪的入围依然热情围观,证明在邻居岛国拿诺奖拿到手软的情形下,我们的诺奖情结还是非常浓的。
 
  其实中国人也有很多次跟诺奖如此接近。比如巴金,比如林语堂。1975年夏,国际笔会全体通过以笔会名义推荐林语堂获该年度诺贝尔文学奖。只是结果不太如意,当年的诺贝尔文学奖给了意大利诗人蒙塔莱。
 
  作为幽默大师,林语堂自然不会因为这个乱了心气——所有的大师都不会,看看川端康成啊。一般人很难得看懂林语堂,就算是常跟他玩在一起的朋友。有一次,几个朋友问他:“林语堂,你是谁?”他回答说:“我也不知道他是谁,只有上帝知道。”又有一次他说:“我只是一团矛盾而已,但是我以自我矛盾为乐。”
 
  就算是鲁迅,在林语堂面前可能也得愣住。鲁迅多次痛批林语堂,可是一生骂过无数人的林语堂对鲁迅一直保持尊敬,始终不骂他,还专门引用海涅的诗礼赞鲁迅说:“德国诗人海涅曰:我死时棺中放一剑,勿放笔,是足以语鲁迅。”
 
  希腊文和中文,古代典籍和当代作家,宗教、政治和科学,这是一个什么书都读,你看不出他的兴趣重点的人;与达官贵人高谈阔论,却又忍受不了那些虚礼,同庶民百姓同席共坐,却又反感他们的思维方式,这是一个没有因为清高而自成一统的人。所以林语堂能够说“顺乎本性,就是身在天堂”。能够有一种坦荡开阔的心境,去感受自然的鸟飞虫噪,去接纳人世的浮华喧嚣,这应该是一位大师出现的必要前提。
 
  我们拥抱,不是一开始就计划好了要拥抱;我们反对,也不是一开始就摆开了架势要反对。世界是多彩的,人性是多元的,如果我们对于身边的人和事过早地定义,那就绝对不是尊重这种客观现实的态度。就是对于自己,也得有一个不断认识、不断修正的过程,那样才会有不断的成熟,不断的进步。鲁迅一生“骂人如麻”,但是他自己说了,“惟沉默是最高的轻蔑。”知道自己可以用沉默反击,但是一不小心又大砍大杀,这反而应该是我们能够理解的鲁迅。正像林语堂所说的,“一团矛盾”。
 
  大师们如此,我们普通人又何尝不是呢?我欣赏那些把一天的日子、一个月的工作、一年的生活都安排得井井有条的人,可是我确信我自己学不到。因为很多时候,眼前的事情没有打理好,我还没有精力去想一年后;突发的问题随时会蹦出来,一下子就可以打乱我的计划。我当然可以做出一些规划出来,但是也会像林语堂那样,随着自己心境的改变,而拿起一本《古文观止》,放下康德同学。或者是终止了一个出行嗨皮的计划,一本正经拉起一帮人做些公益活动……
 
  早就知道围绕“舍得”的话题,很多的思想者做出了不少的论述。不管这些说得多么具体生动,都离不开老祖宗“有舍有得”的哲学思想。只是,这种高深的思想用以指导大是大非的问题时,能让人醍醐灌顶,放到烟火人家,柴米油盐这些来,却少了那份嘎嘣利落脆。孩子的那个辅导班还报不报?这讨厌的老板要不要我先下手炒了他?怎么去舍呢?然后就会有怎样的得呢?挠头啊,又像林语堂一般,矛盾着呢。
 
  我们追寻答案的时候,或许答案根本不存在;我们准备听天由命的时候,或许一切又豁然开朗。这个自然的矛盾,需要我们谦虚地承认。大师纾解矛盾,优雅深邃,所以我们看到《京华烟云》等不世之作;凡人排遣矛盾,简单粗暴,所以我们听到“我要人们都看到我,但不知道我是谁”。不管怎样,只要是做好了自己,能够从困惑中明了,从忧伤中开朗,从幼稚中成长,也就好了。
 

编辑:戴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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